刘弘闻言一溜烟跑到李浈身后,一脸的谄媚地说道:『嘿嘿,那咱们三个平分剩下的这二十几贯吧!』
李漠望着刘弘那一双期许的目光,不由得心中为其悲叹不已。
果然,只见李浈一脸诧异地望着刘弘,道:『你似乎想得太多了啊!』
『怎,怎么就多,多了?不多啊!?』刘弘一脸的迷茫。
李浈随即拍了拍刘弘的肩头,道:『你看,我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你若不信咱们便来算算!』
『别人都出一贯,你刚刚出了一枚银饼,也就等于二百三十文钱,你是不是还差七百七十钱才能凑足一贯?』
刘弘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而后点了点头道:『嗯,没毛病!』
『所以,咱们就要扣除这七百七十文钱,对不对?』李浈又问。
『嗯,对,可怎么也还有八贯钱分给我吧!』刘弘争辩道。
『别急,别急,咱们再接着算!』李浈露出一抹阳光般的笑意,而后紧接着说道:『咱们一开始说的是四个人平分,对不对?』
『嗯,对,没毛病!』刘弘点了点头。
『但是现在因为严恒的失误导致咱们至少没了一半的钱,也就是说咱们只能从现有的这些钱里分,就按三十贯算,四个人应该每人七贯,对不对?』
刘弘显得有些跟不上李浈的节奏,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不对,那还剩两贯呢?』
『啧,主意是我出的,而且我还冒着被你们咒死的风险,难道我不该多拿两贯么?这是死人钱,你懂么?就算把这两贯钱给你,你拿得就安心么?』李浈一撇嘴道。
刘弘想了想,也的确是这个道理,于是轻轻点了点头,『即便这样,我还能分到六贯多呢!』
『莫急,莫急,咱们接着算!』李浈搓着下巴满意地笑道:『刚才说还剩六贯是吧!』
刘弘:『对,没毛病!』
一转眼李浈就把那『六贯多』的『多』给抹了去,此时就连一旁的李漠都一脸同情地望着刘弘。
『上次你求我传授你经验,那一贯钱你是不是还没给?』李浈一脸的严肃。
刘弘皱着眉头想了想,道:『怎么会是我求你的呢?明明是你强行......』
『哎!领会精神,不必在乎这些细节,反正你是欠了我一贯钱没给,对不对?』
刘弘闻言后一脸颓丧地点了点头,道:『嗯,对!』
『这样一来,你就还剩下了五贯!另外,你刚才给的那枚银饼,若是我出去买一碗胡辣汤,你猜小贩会不会收?敢不敢收?』李浈紧接着又问。
『不敢收!』刘弘瞬间觉得脑袋有点懵。
『对啊,所以你那银饼根本花不出去,这样一来是不是还得扣下两百三十文钱?』
刘弘木讷地点了点头,『嗯,对!』
『如此一来,你还剩下四贯零七百七十文钱,刚才说了,你还欠七百七十文钱,是不是也应该扣掉?』不待刘弘反应过来,李浈马上又问。
刘弘的脸色有些难看,脑袋早变成了一团浆糊,『是!』
『所以,最多给你四贯!』李浈说着,手下早已数好了四贯钱,连同钱袋一股脑塞进了刘弘手中。
严恒在一旁听得入神,同时手中也在掰着手指头努力地计算着,但算来算去还是与李浈说得一样,不由得向李浈伸出大拇指赞叹道:『不愧是大郎,不用手指头竟能算得分毫不差!』
李浈闻言咧嘴一笑道:『其实这很简单,要不要学?两天保你学会!』
严恒闻言眼睛一亮,连连点头答道:『要学要学,学了俺一定能在阿耶面前好好卖弄一下!省得他老骂俺蠢!』
此时只见李浈幽幽地伸出一根手指在严恒面前晃了晃。
『一贯?!』严恒瞬间明白了李浈的意思,但同时又有些犹豫不决。
寻思了许久,严恒终于一咬牙道:『好,一贯就一贯!不过要保俺学会!』
『童叟无欺,两天保会!』李浈一脸的阴笑,而后顺手拿了一贯钱塞给了严恒,『扣除一贯学费,你还剩下一贯!』
『你看,我是不是很公平?』临了,李浈很满意地笑道。
『大郎,我始终觉得这账算得有点问题,要不......』
『哎呀,那些家伙差不多快回来了,还不赶紧各就各位?!』不待刘弘说完,李浈马上转开了这个很费脑子的话题。
......
严府。
对于今天的结果,严恒很满意,手里攥着一张揉得发皱得藤麻纸,口中不住地嘟囔着:『二二得四,二三得六......』
『站住!』
正在此时,只听一道洪钟般的吼声,严恒顿时吓得一哆嗦。
『阿,阿耶?!』严恒赔着笑脸唤道。
『跟俺进来说话!』只见严朔倒背着手转身进了书房,就在严朔转身的一霎那,严恒赫然看见了父亲手中那根自己无比熟悉的黑漆漆的马鞭。
进得屋内,严恒如鹌鹑般缩着身子,距离严朔五步开外。
『拿的是什么?』严朔一转眼看见严恒手中的藤麻纸,随即问道。
『是,是李家大郎教俺的密不外传的绝世心算法!』严恒怯生生地说道,但脸上却是满满的傲娇之色。
『什么乱七八糟的,拿来给俺看看!』虽然口中这么说,但严朔却是直接跨了过去劈手抢了过来!
看完之后,严朔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冲严恒说道:『说吧,花了几文钱?』
严恒闻言胆战心惊地伸出一根手指。
『一文?那还好!』严朔见状顿时稍稍心安。
『一贯!』
严恒的声音细若蚊鸣,但还是被严朔听得清清楚楚。
『一,一贯?!你为了这么个九因歌花了一贯钱?!你个败家的蠢才!迟早被那货骗光!看俺不揍死你!』严朔登时火冒三丈,不待严恒反应手中马鞭便呼啸而去。
啪——
严恒的手上瞬间现出一道鞭痕,高高隆起的皮肤透着刺眼的猩红。
严恒倔强地昂着头,虽然眼眶中隐隐有点点泪花闪烁,但脸上却始终是一副不屈不挠地表情。
严朔见状更是气愤难耐,但就在其手中马鞭再度扬起时,却突然顿住。
最终,严朔的马鞭没有再挥下去,望着儿子手上那道刺眼的鞭痕,严朔的脸上终于现出一丝不忍。
『唉!也罢!你过来,俺有话要对你说!』严朔一摆手,口中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