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老奴再回宫
很快,衣府所有人并未离开西秦,而是安然无恙又再次回到了城西的宅子里,对外只声称是往城南又添置了些陪嫁的嫁妆。
原本府里就在紧锣密布地准备着,回来更是加紧时间到处张灯结彩,欢天喜地准备着衣上云大婚事宜。
秦王大婚,举国上下,大街小巷,似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人不为此而感到高兴。
此消息很快便传到了西秦皇宫里。
御书房外,回宫禀报的俩人战战兢兢地俯身低低地趴在殿外冰冷的地板上,不知等候他们的将是何等严厉的处置?
殿内,一室寂静。
气氛闷闷地,宛如时下外面雨后这沉闷的天气,让人直觉透不过气来。
只有丝丝缕缕的香烟正袅袅升起,缓缓散开。
果然,璟帝看似端坐在书案前,目光沉静地落在面前书案上展开着的一女子画像上,却是在极力隐忍压抑着心头此刻如烈焰般熊熊燃烧着的愤怒。
然沉默了许久之后,终究还是发作起雷霆之怒来。
『将这俩个没用的废物给朕拖下去即刻杖毙!除此之外,所有参与此次行动的侍卫通通发配边疆,永不得回朝。』
霎时间,俩人求饶的哀嚎声响彻了整个大殿:『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皇……』就连其身边的内侍亦是心里为此顿时一惊,想要替那二人求情。
可回头一见那高高在上的主子一脸铁青,怒发冲冠,只怕是这个时候开口,自己的小命也会不保吧!
于是,兀自又默默吞咽下了口水,小心翼翼地收了声。
眼看着自己如此完美的计划,就这样泡汤了,璟帝又怎能不生气。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丧子之痛,当何其难平!究竟是什么……让她改变了离开的决心?』
『到底是谁……改变了她最后的想法?』
可终究,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一室寂静。
过了会儿,只见璟帝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来。
『好一个永宁公主,朕还以为这次能借由你的枉死,来引起天下大乱,朕好借机坐收这渔翁之利,没成想到头来竟又是一场白忙活……』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说着,将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案边。
似是若有所思着,顿了顿,素声又道:『看来,朕还真是低估你的力量!』
转念,复又问身旁的内侍:『太后那边,近日可有什么动静?守护者后人查找的进展如何了?』
内侍道:『回皇上,太后那边,目前亦还不曾有关于守护者后人的消息传出!』
璟帝沉默了一会儿,遂命令道:『去传朕的话给皇后,这件事,太后那边,让她务必给朕盯紧了!』
『是,奴才这就去给皇后娘娘传话。』内侍领命后,说着便匆匆逃离,退了出去。
璟帝复又再次将目光意味深长地落回到案上的女子画像上,复又极为认真地凝视起来。
他抬起一手,缓缓轻拂过画像上女子粉扑扑的脸颊,自言自语起来。
『你真的尚还活在人世吗?』
『朕要去哪里才能找到你?』
『快到朕的身边来……』
一大早,皇后便听人来传,太后的头风之疾又复发了。
正准备出门,又接到了璟帝的传话。
于是便一路紧步着来到了永安宫的殿门口,守门的宫女一见,便朝其恭敬地屈膝行礼,道:『给皇后娘娘请安!』
『都起来吧!』皇后说着,不经意瞥了一眼,发现今日这些奴才们怎么都在殿外杵着。
『谢皇后娘娘!』宫女一一直起身来。
于是,皇后便接着便道:『听说母后的头风之症今日又发作了,本宫特地过来瞧瞧。母后的头风不是都已经痊愈,许久都未复发了吗,今日为何会又再次发作?是不是你们这些奴才一个个都在偷懒,只顾着凑在外面说闲话,没有尽心照料?』
闻声,一众宫女们复又再次齐齐跪倒在地,怯声道:『皇后娘娘饶命,奴婢们不敢!』
这时,皇后注意到面前跪着的宫女中,有一个眼神似是有些慌张,有意无意地总是在四处闪躲着。
于是便挪了两步站到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问:『你说,太后娘娘的头风,究竟是因何而复发?』
『回皇后娘娘,奴婢……奴婢……』那宫女吓的直低着头,支支吾吾。
见状,皇后身边的侍女上前斥责其道:『大胆,皇后娘娘问话,岂容你吞吞吐吐,是不是想挨板子了?还不快从实说!』
即刻,那宫女便趴在了地上,回禀道:『皇后娘娘饶命,奴婢听说太后娘娘是因为晨起收到了一封信,娘娘她看了那封信后,头风便发作了。』
『信?什么信?』皇后疑惑地问。
那宫女不知为何,似是怕的要命,瘦小的肩膀不停的颤抖着,始终不敢抬起头来半分:『皇后娘娘饶命,这个奴婢真的不知,真的不知啊……』
见着这丫头似是并未扯谎,皇后正在思量。
『咔嚓嚓』
这时,忽从殿内传出一阵瓷器落地碎成了片的声音,将其思绪俱都打断。
『是谁在里面?』皇后回过神来问。
『回皇后娘娘,是寿公公!』一宫女答道。
『寿公公……哪个寿公公?本宫听着怎么如此耳生?』皇后回忆了片刻,道。
『奴婢也不太清楚,他好像是今日才入宫的,人都称呼他作寿公公!此刻里面除了寿公公之外,他还带了一位公子来。也正因如此,太后娘娘才将奴才们遣了出来,在殿外守着。至于其他的,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请皇后娘娘明察。』宫女道。
『寿公公……一公子……一入宫,便得母后召见,难道是……』皇后一边重复着这个名字,忽然似是渐渐想起了什么。
『听说很多年前,在城隍庙的那场大火里,母后身边的一名太监不幸也一起被烧死了,难道是他……』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怎么突然又回宫了?莫非……当年这一切都是有人事先计划好的?』
『那公子又是谁?』
『到底是什么事,让母后如此小心翼翼,竟将殿内所有的奴才都遣了出来?』
皇后一边回忆思量着,心里不由得忽然惊了一下。
『皇后娘娘……』守门的宫女见皇后欲要进大殿去,正要扬声禀告。
『嘘』皇后伸手嘘声将其制止。
『本宫进去看看母后,你们都在这里给本宫好好守着。』
说着,便移步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蠢货,没用的东西,煮熟的鸭子就这么给飞了。』
皇后刚一进门,便闻太后勃然发怒道。
霎时,传出一年迈的声音:『都是老奴一时大意,给疏忽了,方才至此。此事与公子无关,奴才罪该万死,请太后娘娘责罚。』
皇后脚步徐徐靠近,瞥见殿内果然有一白发老奴低低趴在其面前冰冷的地板上朝其致歉着。
紧接着,立在其身边的一男子道:『这一次,我们差一点儿就要得到守护者后人了,可惜……』
『差一点儿……那你现在回来做什么?』闻声,太后顿抬眼朝那男子射去,目光如剑,斥责其道。
受到责备的男子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又一脸无奈的收了声。
见此,白发老奴继续道:『当老奴一反应过来,便与公子紧追到江边时,那船家说,守护者后人是被宫里的人接走的……』
未及其将话说完,太后闻声顿又将那双剑目转移射向跪地的老奴:『你怀疑是哀家?』
白发老奴的确怀疑,可此刻站在她的面前,却是丝毫不敢违逆她,只默默地垂首下去道:『老奴不敢。』
『荒唐!』太后愤愤地道。
『难道……会不会是皇上?』此时,白发老奴忽然又升起了另一疑心道。
太后听了想了想,否定道:『不会,除了陆贤送入宫来的那幅画像之外,关于守护者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
『糟了,莫非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白发老奴思来想去,忽然恍然大悟。
『俩个蠢货,还不快去查这中间究竟是谁在捣鬼?没有守护者的力量,还想成就大业,你们什么都别想!』太后瞬间着实气极了。
俩人瞬间醒悟,正准备转身离开,忽又被叫住:『等等……』
太后想了想,问那老奴道:『你方才说你与那守护者后人有过一面之缘?』
老奴道:『是,她曾经在山里救过老奴一命。』
太后想了想,吩咐道:『你下去将记忆中的守护者容貌说与画师听,让画师将其绘出来给哀家。』
『是。』老奴答应道。
太后瞬间只觉得自己全身都不舒服了。
正轻揉着此刻痛的似是快要裂开的脑袋,却见眼前二人并未离去,便问:『还有什么事吗?』
那老奴看了一眼身旁由始至终沉默寡言,憋着一肚子委屈的男子。
最后拭了拭眼泪,深情地道:『当年娘娘安排老奴借由在城隍庙的大火,出宫寻找丢失的公子,找到后好好辅佐公子,来日待寻回了守护者后人,便会母子相认,扶持公子登基称帝。』
顿了顿,继续说:『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娘娘您还都没有仔细看看公子,公子已经长大了呢!』
闻此,太后方才将目光缓缓注视到了殿上男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