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止眉目一挑反问:『难道不是你师傅么?』
原来知道,我失望的坐下用手撑着脑袋。想了想又问:『皇叔你说师傅喜不喜欢宁姜?』
苏止停下手中的动作,反问:『你觉得呢?』
『肯定喜欢啊,我也非常喜欢她,宁姜是多美丽女子,对君烨也执念颇深。』
苏止斜眼看了看我,打击道:『你喜欢难道代表你师傅喜欢?』
我一噎,不大乐意和他说话了,跑到床上脱了外衣躺下,睡在里面。
苏止看了不免叹口气,欺身到床边,将某人抱在怀里,问:『又使小性子?』
我连忙摇头,心下觉得温暖无比,趴在苏止身上,松了他束头发的玉冠,满头青丝滑落,苏止看见某人眼中的惊艳,心里无奈的叹气,她怎的总受不住诱惑把持不住?
如果遇到比他好看的男人呢?
虽然依照苏止的外貌世间难寻,但是苏止偶尔还是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摸了摸苏止的脸道:『皇叔你真好看。』
『那你喜欢吗?』
苏止诱惑道。
『喜欢。』
『怎样的喜欢?』
一步一步的引诱。
『像宁姜喜欢师傅那样。』
『是吗?』
语气有些复杂。
我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忙捂住自己的嘴,但是为时已晚,苏止双眼沉静的看着我,避无可避,猝不及防,我想起了卿言所说的破釜沉舟,绝地逢生。
一咬牙,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道:『苏止我只说一遍,我喜欢你,不是侄女对叔叔的喜欢,也不是我对二哥师兄们的喜欢,而是宁姜对师傅的喜欢,虽然你是我皇叔,虽然这个有点乱伦,虽然我不该有这个龌蹉的想法,但是从很早,早到你从广林山间带我离开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二哥让我勇敢追爱,但是你是我皇叔,我又不敢说,生怕你厌恶我,可是喜欢就是喜欢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说着说着,我竟觉得委屈不已哭了出来,一直以来这份感情都是我自娱自乐,自导自演,心下一岔道:『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也不要嫌弃我,如果你真因为这个讨厌我,你可以把我送到父君身边,让他批评我,你……你不要亲自批评我。』
苏止心中喜悦,但是面上还是矜持道:『我没有厌恶你。』
这是重点么?正常情况下不是该先回答喜欢我与否?话本上都不是这样写故事的。
我委屈道:『你不喜欢我。』
『没有不喜欢你。』
苏止叹气擦了擦我的眼泪,看了看喋喋不休的小嘴,低头吻了上去,这感觉苏止也不明白,在唇上转折轻轻压着,小心翼翼的伸出舌尖想探进去,又似乎不敢碰触,只敢在唇边摩擦,许久松开问:『可满意?』
我惊讶然后是剧情反转的惊喜,感觉唇上还有苏止的味道和温暖,立即羞愧不已,将自己的脸埋在苏止怀里,不确定问:『皇叔你也和我存有一样的心思?』
苏止笑,惊为天人。
眼睛里的笑意有多深没有人明白,更没有人明白怀中的人对他有多重要?
重要到耐心等她长大,重要到怕她受了委屈,重要到怕她不喜欢他,他提心吊胆,惶惶不安,还不得不以自己身体引诱。
我抱着苏止躺在他怀里,似乎不敢相信刚才的逆转,卿言所说的绝地逢生大概就是如此,希望满满在前方,此情此心不是我一个人的了,这即将代表两个人的共生。
我不敢问他怎么处理我们的关系,想来他有自己的打算,此刻我心里比吃了蜜桃还甜,如果有一天我将苏止带到阿爹面前,告诉他这是他未来女婿,他会不会惊讶的脱落下巴,然后悄悄的拉过去问,这是从哪里骗来的良家公子?
苏止顺了顺身边人散落的头发,将其别在耳后,然后一只手将她抱在怀里问:『不想睡?』
我自是高兴的睡不下,我伸手探入苏止的衣袖中,拉住他的手问:『皇叔我以后能不能喊你苏止?』
苏止眉毛一挑,好奇问:『唤皇叔不好么?』
我摇头:『没什么不好,只是唤你皇叔总感觉你比我大很多。』
苏止眼睛有光,说:『我如今也不知自己活了多少万岁,算起来还真的比你大许多。』
我不管,『或者我唤你阿止也行。』
闻言,苏止本来抚着她脑袋的手一僵,缓了一会道:『要是你唤的下去就随你。』
后来,我还是败下阵来,思来想去只有皇叔一词不那么别扭和拗口。
二日清晨,醒来的时候天刚微亮,天气有些凉意,外面竟下起了小雪,兆泽寺也终于迎来了其独有的天气,窗外的小红梅喜悦的开着花朵迎向白雪,自己玩耍,倒不觉得孤独,自娱自乐恰到好处。
不喜爱仙术护体,但是在苏止的怀里我也并不觉得冷,我看了看沉睡中的苏止,如玉雕刻的脸庞宁静深远,唇的颜色不轻不重,恰到好处,但是抿着略显刻薄了些,冷淡了些。
我轻轻的吻上去,看见他突而睁开的双眸,深不见底,清明至极,苏止怀抱着我将我压在身下,反客为主,最初我也仅挨着他的唇,他探入进来,舌尖扫过我的两排牙齿。
继而又在我口中扫荡,含着我的舌尖随着他的方向移动,直到我喘息不已,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分开时有银丝缠绕,我这才觉得羞愧,苏止翻身转了个方向将我放在他身上两人互望着。
苏止看着我喘息的模样取笑道:『未对你设防,你吃我豆腐倒挺顺溜,但我也不介意你每天早上起来都这样积极。』
这句话苏止以前说过,以前倒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听来竟暧昧不已。
我这厢也不客气了,在苏止唇上印了一下便起身,没有看见男人眼中的光芒。
看见我穿衣梳洗,苏止问:『你怎么早要去哪里?』
我插了支白玉簪子在发间说:『我去找司命,师傅的故事他讲了一点就不肯讲了,我比较好奇。』
看了看镜中简单的发簪,我也颇为无奈,从小到大身边都是男子,也没有人教我束发簪,只有在天宫的时候才有人帮我打理,平常就是简单的一支白玉簪子就可以到处溜达了,也并未觉得不妥。
如今看看床上俊郎非凡的人,心底有些不大乐意束这样的发簪了,但是没人帮我也只能这般。
闻言苏止动了动手指将我从梳妆台移到他的怀里声音带着成熟男人的磁性道:『司命这恐怕还睡着的,你去找他难免打扰人清梦,再陪我睡一会。』
苏止以前是不睡觉的,近来养成了这个习惯,虽然他语气淡淡但是存了一点依赖和不舍,我想都没想拔了白玉簪子睡回笼觉。
外面天气寒冷,卿言披了一件黑色的披风,迎着小雪去了别苑。
宁黎刚被宫女伺候梳洗完毕,没料到卿言突然来访,有些惊讶。
踏着青石路进了院子,他在门外抖了抖身上的雪花,然后进房间吩咐宫女道:『去取盆碳火来。』
宫女很快取了碳火来,碳火烧红,房间里瞬间有了暖意,卿言伸出手放在上方,当房间里所有人出去后才盯着宁黎道:『九皇子可想一直装傻下去?』
直言不讳,宁黎想反驳都无力。
眼前的人,卿家大公子,皇姐的未婚夫,位高权重,掌握着姜国的财政命脉和大部分的军事力量。
宁黎也不是真傻,道:『又能如何?』
卿言看着眼神清明的人问:『你可想做这姜国的新君主?臣可以扶持你。』
宁黎不惊讶也相信卿家的实力,只是疑惑问:『为什么选择我?我的八个哥哥一个弟弟都虎视眈眈的盯着那个皇位,我势单力薄,又不深得父皇的喜爱,受到众皇子的排斥,为什么偏偏选择我?』
宁黎再次问了一遍,卿言顺了顺自己的衣袖,手靠在火盆边缘,通透道:『因为你喜欢臣的妹妹卿然。』
宁黎一愣,喃喃问:『这和我喜欢阿然有何关系。』他顿了顿,略带失望:『那又如何?她喜欢的终归不是我。』
房外的风越来越大,都透到房间里来了,卿言了然的看着宁黎说:『正因为你知道她喜欢谁,你还是依旧喜欢她,这点就值得我们卿家扶持,而且……』
思索了一番卿言还是提醒道:『小妹犯了大错,只有新皇登基才保得了她,而保她的这个人只能是你。』
宁黎一愣,道:『无论阿然做了什么,即使她厌我烦我,我也在自己有能力的情况下护她一生安康。只是为何偏偏现在对我说这些?难道有什么变故吗?』
卿言眼神迷茫,终究说:『大婚那日恐怕是谁都不愿意的,你父皇乱点姻缘,只怕有些苦头要吃,有些事要脱离控制。无论那日发生什么,你只管护着小妹便可。』
感觉事情的严重性,宁黎点头应下,卿言双手从碳火中收回来,起身告辞,如来时一样,迎着雪花,背影单薄,宁黎看了看房间一旁被主人遗落忘了的披风,竟一时不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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