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之神，王中之王、最高无上的至强存在。

　　 祂的意志超越万物，而又包含万物。主人无所不知。

　　 那么，所有的玩笑他都应该能洞明。

　　 因而，主人才会那么说吧。

　　 称阿兹莉尔为‘那玩意’也不过是玩笑。

　　 ……

　　 这般闹剧过后，阿尔特修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祂望着红色云层遮盖的远方，露出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凶猛笑容。

　　 快了，就快来了——祂心里如此想到，并回忆起了往昔的一段记忆。

　　 过去，祂曾与最强的龙——终龙哈提雷尔进行过大战，并最终获胜。

　　 那只龙可以看到未来与过去，曾瞭望时空，知道了自己终将被杀死的命运。

　　 于是发生过这样的对话：

　　 “吾问汝——‘最强’为何物？”

　　 战神阿尔特修站在灼热王座的顶点问道。

　　 祂是‘战’这一概念的体现。

　　 祂不断在生与死之间磨砺斗争之魂，乃圆环之理的具现化，无疑是世间最强。

　　 天下无双的强者提问的对象也同样是位强者。

　　 “那是汝永远也无法明白的东西。”

　　 终龙哈提雷姆懒洋洋地回答说。

　　 ——遮天蔽日的王者之龙。

　　 它诞生自神的遗骸，是龙精种最古老的个体。

　　 肉体与灵魂不灭的孤高龙王从灼人的至高点上睥睨天下。

　　 没有任何东西能伤到它——就连神也不行，它无疑也是世间最强。

　　 “何出此言？”

　　 “因为汝是最强。”

　　 “那么，最强到底为何物？”

　　 “吾亦无法回答，因为吾亦是最强。”

　　 “身为最强却无法理解何为最强吗？”

　　 “正是。因为能理解且定义最强的通常是弱者。”

　　 “那吾等如何证明自己是最强？”

　　 “不可能。就如同定理本身无法证明定理，已斟满的酒杯无法再添酒，无限的胜利看起来就像自然常态。无人能敌，也无法得到任何答案，这问题最终将陷入无限循环。”

　　 两大强者都沉默了。寂静持续了半晌，又或是永恒。

　　 在两大超乎认识的强者的对峙中，就连时间都失去了意义。

　　 “那谁能证明最强！”

　　 战神的怒吼震彻苍天，龙王全神戒备地回答说：

　　 “弱者能证明，只有敢于挑战最强的人能证明最强。汝落败之时，便能认清最强。

　　 吾早已知晓会有今日。在很久以前，吾就注定败于汝手。故而，在此日子到来之时，吾断言，汝也将落败。被称作最强的汝终将败于自己的最强。那日到来之时，汝便可知晓何为强者，何为弱者。”

　　 “痴人说梦！吾将永战不败，屹立于至高的王座之上。”

　　 “然。正因如此，汝必将迎来一败。”

　　 “真是无意义的问答，舍弃最强的龙！”

　　 “这是有意义的问答，终将知晓何为最强的战神！”

　　 万载时光过去了。

　　 阿尔特修不再觉得那番对话毫无意义。

　　 时间无情地朝祂诉说——最强单纯地存在于此，这是多么无聊的事情啊。

　　 因为是最强，所以没有人能够用‘强’来战胜祂。

　　 没有激昂，祂深感毫无意义。

　　 最强需要的……是弱者。

　　 阿尔特修独坐在王座上一动不动，手托着腮，轻声向曾在神话时代与自己在最高峰决战的最强龙王说道：

　　 “……终龙啊，和你的一番问答确实是有意义的——同时也是无意义的。”

　　 龙能看透未来，它肯定知晓这一天。

　　 那么，它的话无疑是正确的，而其行为却是错得离谱。

　　 可怜的龙啊，竟连挑战的心都失去了。

　　 既然认识到自己是无法战胜战神的弱者，那为何不勇于挑战。既然承认自己是弱者，不是该不止步地向前挑战么。当身为最强的我出现时，你应该为能够挑战强者高兴才对。

　　 可龙却认为死亡是一种幸福。阿尔特修怎么也无法理解。

　　 挑战者——这才是祂最渴望的东西。

　　 单纯地只是最强……无聊又绝望。

　　 “不过——终于要来了，我可爱的挑战者啊。”

　　 阿尔特修如鹰隼般的眼睛洞穿云海，瞭望大地——而事情就发生在那个时候。

　　 ……

　　 来自大地的斩击，切开云海，撕裂苍穹，将阿邦特·赫伊姆一分为二。

　　 第两百八十八章 决战开启

　　 当路明哲仰望苍穹，捕捉到阿邦特·赫伊姆所在位置的时候。

　　 联合内部的各大种族还在僵持着。

　　 就跟他猜测的那样，森精种同盟和地精种同盟，互相没有找到能使对方‘王牌’无效化的手段前，他们和阿尔特修阵营，是不会打起来。

　　 至少短时间内不会。

　　 因为一旦打起来，各自奉为‘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