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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抟一副倾听的姿态,范洄便挑挑眉毛道:“他和我自小相识,家里也都是修真的。我这面相,道长看如何?”
沈抟犹豫道:“恕我直言,公子你恐怕,无缘得见父母之面吧。眉目硬挺,加上这泪痣...”
范洄点头:“的确是没见过父母,连收留我的亲戚也都死光了。我在街头胡混,只有我兄长记得儿时情意,接济我一口饭吃。后来他考医科我考武举,在同个公门里呆过两年,我年纪最小,众胥吏排行第八。再后来随兄长游历九州,他治人,我斩鬼。度得多了,他们就叫我这衙门里的混号。”
沈抟道:“谢公子人中龙凤,慈悲心肠。平生有缘得见,真是有幸了。”
范洄一脸与有荣焉:“那是当然!我要多念两年书,夸的比你还好听呢!兄长也很推崇道长你,他说你是...化外什么仙,怎么惹尘缘。我记不清了。反正就是说道长好。”
沈抟笑笑,道:“谢公子谬赞。他这失语...”
范洄长叹口气,面色忧虑:“早年伤了喉头骨,不能发声了。好在他话也不多,嘿!要像我这样,岂不憋死了!”
沈抟沉吟一阵,似乎琢磨什么。
范洄笑笑:“道长?”
沈抟也笑了,自嘲道:“我刚才竟思如何救治方好,可转念一想,他自己尚且无法,我岂不班门弄斧。”
范洄道:“道长果然心善,如果有办法,你会帮他吧。”
沈抟点头:“这是自然,若能医好他,这才是积德行善了!就只是我这二把刀的郎中,怕是不灵啊。”
薛竹插道:“我师父早些时候,也伤过喉咙,可惜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治。现在声音就比以前低哑了不少。”
沈抟摸摸喉结旧疤,道:“好像也没多大差别吧?我自己都听不出。”
三人半宿没睡,又走出几十里拼杀一场,好容易赶回观中,收拾了尸首,洗漱一番,各自补觉,这黑甜一梦,竟至天黑。
薛竹起时,范洄已经在厨房忙了好一阵,所有食材洗净切好,和面淘米,打蛋剥葱。
薛竹一进厨房都气笑了,一刻不停的煎炒烹炸,真个应了诺言,做了一桌子菜给他。
第43章 谢小洲苦守江淮岸
未及二日,薛竹起个大早,精心做了些云片糕,条头糕,桂花双馅团子。
一低头工夫,便丢了两块。
转回身,果不其然,范洄嘴上沾了几粒糖粉,正往蒸锅里探手。薛竹连忙喝住:“烫不烫啊?!”
范洄收回手,舔了舔嘴角,道:“又香又糯,真是好手艺!我就住你这不走了!”
薛竹揭开锅盖,一笼屉小巧玲珑的水晶蒸饺,雾气腾腾。夹了两个递给范洄,道:“我用不了多少,余的给你和我师父做早点吧。”
范洄烫的嘶嘶哈哈的,吃掉了蒸饺,含糊问道:“去哪?”
薛竹装好食盒,笑笑道:“虽然都是泼皮无赖,我却有个婶娘在,羡慕吧?”
范洄撇撇嘴:“瞧你穿的这骚包样,不知道的以为你相亲去。”
薛竹抖抖秋香色缎子深衣,斜了斜眼:“没衣服换,还不是没人给做?”没等范洄回嘴,薛竹拎起食盒就走,头也没回。
范洄摸摸肩头的卷草纹暗绣,自言自语:“明明跟昨日不是同一件啊...”
每样又吃了一块,范洄便走去沈抟寝院寻他,见沈抟雪青的道袍,前襟掖在腰里,正极缓慢的打一套拳,神聚形散,气敛意松。
范洄看了几招,大感有趣。一招双峰贯耳,抢上疾攻,沈抟云掌拦扫,向怀中一带一送。范洄收力不及,双拳打空,赶紧落臂回防。这下更觉惊奇,以慢打慢,与他拆兑起来。沈抟拳掌浑若无力,绵软柔长,面色悠然。范洄越使招式越硬,大开大阖,拳风阵阵,回肘抬膝自有一股铿锵。
正斗得- xing -起,便见一只纯黑色的信鸽,在半空徘徊逡巡,咕咕有声。
范洄抬头看着,向后翻腾撤出圈子,手臂一长,信鸽落在手中。
沈抟停掌收势,问道:“公子,有事?”
范洄点头:“是我兄长有事,说叫我去江淮一家兰什么书院寻他,道长你给我看看,这是什么字?”话毕把信鸽上拆下的字条前递。
沈抟接过一看,蝇头小字清柔秀丽,上写:江淮兰皋书院,五日不到,打断狗腿!
“……”
沈抟细长的眼睛都瞪圆了,拼命忍住才没笑出来,干咳两声道:“兰皋书院,想来是谢公子有急事。”
范洄脸色一阵闪烁,含糊道:“他,他跟我闹着玩呢。”说着朝沈抟拱手告别:“道长,我这就走了,日后有闲,再来叨扰。”
沈抟沉吟一下,道:“我记得上次你说,若是谢公子到,必是大事。今次又唤你相助,恐事情棘手。”
范洄点头:“肯定小不了。”
沈抟道:“那这样,公子你先走,我与郁离随后即到,你二位多次相助,这次换我们略尽绵力吧。”
范洄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