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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堂中聚了黑压压一片江湖豪客,刀光绰绰,纵然再清雅的地方,也像城外一分钱一碗茶的凉棚。
顾风流一袭豆绿袍子,分外显眼,刚踏入门槛便收得一片寒暄。
先前临安城里那胖老头也在场,看见他便极熟络地凑过来,神神秘秘,
“先前你我所料非虚,果然那魔头……”
他话未说完,就听背后一把清朗嗓音,喊道:
“顾公子,原来你也在这!”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孤星照月楼楼主----薛无情。那姓薛的依旧一袭淡金色锦袍,珍珠带,翡翠纽,手中摇着那名震天下的冷月扇,后面跟着绯红劲装的穆情浓。
顾风流实在对他的热络感到莫名其妙,但出于沈无常面子,也就一抱拳,
“见过薛楼主。”
薛无情闻言摆手,桃花招子闪了闪,笑说:
“顾公子抬举了。我不过关外一无名小卒,哪敢在这些前辈面前称什么‘楼主’?”
不得不说,
薛无情实在是个极漂亮,极圆滑的男人。
他身上有种恰到好处的脂粉气,温润潇洒却无柔弱造作。在他面前,任何人都不禁放缓了语调,斯文了措辞,仿佛要沾那三分君子如兰。
顾风流也一样,
“哪里,常听……常听江湖人议论,说孤星照月楼乃关外武功第一高峰。”
“世人抬爱,多少谬赞了些的。”
顾小公子闻言,还想说些什么,却见骆云笙颇有些狼狈地从人群中挤出来,满头大汗,见着顾小公子就抓着他的胳膊不放手。
语无伦次:
“沈无常,怎么办,那寒星镖……”
顾风流听说过识锋会上,这骆家长子何等少年英雄,今日一看,却也是个不经事的愣头青。
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好笑。
堂中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挂满响当当的名号,但这一支寒星镖便让他们如临大敌。若今日是那魔头亲自现身,恐怕真如他所言,众人都要被吓破了胆。
但这些都是腹诽而已,不敢让半个字见了光的。
他念及此处,便人模狗样的用力拍了拍骆云笙的肩,语气温柔,
“骆家公子,你且慢慢说,究竟怎么回事?”
骆云笙闻言,从袖子里摸出那寒星镖来,沉声道:
“今早有人来报,说在屋瓦上找到支精铁飞镖。也都是我没出息,那魔头杀上门来犹无知无觉!”
顾风流见状,料想这是沈无常在禁地打出的那把,心说都是误会一场,那魔头没真要找谁的麻烦,何必兴师动众,坐立不安?但他先前与沈无常说过的,要趁骆家打乱,浑水摸鱼,查清楚究竟是何人作祟,
于是故作讶然:
“真有此事,那魔头果然寻仇来了?”
“可我与他无冤无仇!”骆云笙咬牙切齿,委屈得眼眶发红,只差要落下两滴英雄泪来。
顾风流虽一腔子脏心烂肺,但好歹随了汪亭之,本- xing -慈怜。他听那骆家少主字字如斩钉截铁,心头一软,又上下将其打量了一番。这少爷许还小他两岁,独自撑起家业想必艰难。更何况,骆家也不算世代名门,其中辛酸,只怕大抵皆不能言说。顾小公子是建康首富之后,无敌刀汪亭之之徒,从没受过冷眼,更不曾挑过千斤重担。因此,他对骆云笙那样的人,向来比常人要敬佩三分。
念及此处,他那时常有些轻浮笑意的眼神便诚恳起来,温声道:
“这其中,兴许有什么误会也未可知。但既然寒星镖都送到了,合该将各处人手调集,以备不测。追魂门声势虽大,终究不过靠些雕虫小技,离经叛道,不堪与众人久战。”
“好!”
骆云笙闻言,感激地看着顾小公子,狠狠点了点头,又向在场的一拱手,
“骆家今日有难,全仰仗诸位帮扶,若将来有用得上骆某的地方,但说无妨!”
众人也向他抱拳,纷纷夸下海口,打了保票----
但具体如何,
也恐怕只有自己心中清楚。
放下这些不提,
沈无常真没有顾风流想得那样安分。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炷香时间,把这些天来的事情细细捋过一遍,却如堕五里雾中,毫无头绪。
无奈,只好翻身下床,洗漱一番,穿了件月白色锦袍,怀揣乱鸦铁扇,又将那叮铃啷当被顾风流笑称是“三斤铁”的皮护手,皮镖囊缚在身上。方施展轻功,如一阵杨柳风般,拂出院门。
那魔头实然并不熟悉骆家,但好在耳朵颇灵,眼神颇尖,竟左拐右拐地转到了厨房。
他正忖这会子是该翻窗进去,还是装作宾客诓人,就听见“砰”地一声。
张胖子风风火火地从门中走出,对着墙角几条干瘦汉子大喊:
“喂,你们是丢了魂了还是怎地!这柴火劈了半天也不见好,府上人吃饭晚了你担待得起?”